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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雄市電影館窺見虛擬實境成為未來影像創作之勢,自 2017 年起配合市府推動體感科技園區計畫,促成「高雄VR FILM LAB」誕生,成 VR 創作的全方位人才培育計劃,涵蓋內容開發、投資製作、沉浸式內容策展、映演平台經營等範疇,至今已製作超過 16 部獲邀國際影展映演的原創 VR 電影、促成國際與在地創作者交流,並成立專屬VR電影的常態映演空間——「VR體感劇院」。為了讓觀眾深入了解虛擬實境的魅力,「高雄VR FILM LAB」廣邀導演、創作者、產業領袖……等自跨領域面相切入,共同策劃【未來浸行式】系列講座

 

【未來浸行式】5 月份的講座,邀請到同樣在 VR 領域深耕多年的 HTC 旗下品牌「VIVE ARTS」總監葉心宇,解析當虛擬實境成為傳播媒介,而 7 月份我們邀請到吳蹦影像工作室導演吳柏泓前來與我們分享,以 VR 作為紀錄片拍攝的媒介,創作者如何站在沉浸式體驗的角度,從劇本發想到實際拍攝,打造身歷其境、觸動人心的 VR 紀錄作品。

「以 VR 的形式拍攝,可以撇開傳統的鏡頭語言的敘述方式,直接讓觀眾進入場景,觀察當地人與該環境間的關係。」

吳柏泓導演過去拍攝過許多不同類型的紀錄片製作,2018 年甫參與台北電影節的 VR 工作坊,便以〈二十個禮物〉作品獲得台北電影節最佳觀眾票選獎。而 2019 年與高雄 VR FILM LAB 共同製作的〈我的敘利亞鄰居〉,正是從過去吳導演的紀錄片延伸,去蕪存菁製作而成的 VR 作品。

 

「當時敘利亞的戰亂,隨著新聞、影像的推送,好像都在利用這些難民,消費他們的苦難,以達到瀏覽及點閱數;而大眾在接受這些訊息時,亦像是在使用手機一樣,只是看過一張又一張的影像紀錄而已。所以當時我跟製片就在思索,能否有最真實的方式,讓觀眾體驗敘利亞難民的生活情境,讓觀者進入當地人的家,感受他們所遭遇到的事。」

 

有別於一般傳統電影,VR 電影的製作需要重新思考觀點與切入的方向,在設計觀點時必須要重新思考觀眾對於沉浸式體驗的感受,同時更要兼顧創作者對於紀錄片試圖要傳達的訊息,對此吳導認為 VR 反而不像傳統電影那樣必須搭載著強大的資訊性,而是把更多的焦點放在感受上。

 

「在 VR 這個媒介上我不太在意資訊的傳達,反而更在意觀眾是否真的進入故事裡面,以及他們在裡面的感受如何。我試圖把 VR 回歸到日常生活,例如我心情不好的時候,看到隨風搖曳的樹葉會讓我開心,這是我個人的感受,但樹本身並沒有要傳達任何訊息。〈我的敘利亞鄰居〉當時在高雄電影節上映,我也曾掙扎過能否直接播放沒有字幕的版本,因為一旦有了字幕,會造成觀眾無法認為這是一個真實的環境,因為人跟人的對話是沒有字幕的,這樣反而會讓他們忽略環境裡的細節。」

 

導演也提到沒有字幕或許會讓觀眾無法理解全部的內容,但這就如同我們身處異地時,因為語言不通而產生的某一種恐懼,這都會強化沉浸式體驗的效果。而談到沉浸式體驗、虛擬實境在敘事語法上的發展,吳導舉出了 1895 年第一部電影作品《火車進站》作為例子,他認為電影經過百年以上的演化才走到現在我們所見的模樣,而 VR 創作從 2016 年才正式開始,若大家將傳統電影的思考方式套用在 VR 上其實不公平,不論是觀眾或是創作者,都應該站在另一個角度來思考。

「很多創作者會犯一個錯誤,以360的設備拍攝,但卻只要觀眾看一個位置,其他方向都沒有意義。紀錄片的環境對我來說很重要,人物跟環境的關係很重要,我能將這兩點運用在VR裡,那除了這兩個還有什麼是我可以做的?」

吳導提到開始做 VR 之後,他慢慢能界定第三人稱與第一人稱的界線。在看一部電影的時候,觀眾是站在局外人的立場,來看故事的發展與走向。而對他來說,如果能夠符合兩種優勢:一、私密且個人的,二、想成為影片中的角色,那這樣的題材就非常適合製成VR。

 

「所以我會建議剛開始創作VR的劇本時,可以試著以自己的第一人稱為出發,試著不要再寫別人。這也是為什麼我將我在出發至土耳其邊境拍攝前,預設主角可能會說什麼,可能會做什麼的劇本及對白;在遇到茱蒂,看到她的日記後,全部改寫。如同《聽見光明》,透過一位喪失視力的盲友所錄下的音檔,經由想像,在後期還原出他所該看到的環境是什麼樣子。這是個能清楚說明以第一人稱視角為出發的例子。」

「如果說紀錄片是真實,那我認為 VR 能夠超越真實。」

當我們在討論紀錄片時,常常會以「真實電影」與「直接電影」作為形式上的討論,主持人在訪談中提問對比傳統電影,VR 如此沉浸式的媒介,是否能讓觀眾感受到更直接的影像,對紀錄片或紀錄形式的影像,反而是一個新的且更好的呈現方式,導演認為若觀眾可以把傳統電影的框框拿掉,便能夠更能同理影像中人物的情緒,甚至在心理上與角色有所連結。

 

「當我在製作〈我的敘利亞鄰居〉時,我喜歡將我的經驗放進 VR 中,例如在生活中,我們不太會有面對面的凝視,但這樣的凝視其實富有力量。我將這樣的經驗放入 VR 中,會讓人感受到這樣的直視,是帶點恐懼。但電影不太容易,因為我們會時時刻刻地意識到電影的框,就算有視覺上的衝擊,那也不及 VR 所附帶的震撼力。」

 

對於 VR 這樣的創作媒材,吳導認為影像讓觀眾感受到什麼才是最重要,因此剪接這件事情對他來說的意義就相對地小。他在訪談中指出,觀眾在觀看傳統電影時,是透過攝影機來延伸雙眼的視界,但在沉浸式體驗中,每一個物件都可能是觀眾所聚焦的環節,所以觀眾的視角才是故事主動的延伸。

「在〈我的敘利亞鄰居〉中,我們盡力地讓觀眾在每個位置都感受到壓迫。」

「我認為一部好的VR電影,是能夠讓你在一個場景中,即能感受到酸甜苦辣及喜怒哀樂,並不用一直透過不同的場景,來達到情緒的渲染。如果電影需要轉景,那VR該思考的是,我能否在一個場景,將我想表達的都呈現出來。」

 

在拍完〈我的敘利亞鄰居〉,導演也意識到當初不需要拍攝那麼多個場景,應該專注在一個地方所發生的事情就足夠了。在座談中他以MV《不安》為例解釋,當創作者拋開攝影機的敘事,不再有剪輯且影像並沒有透露資訊的意圖,一切簡化後,這樣的VR才會更驚人。這也呼應到導演先前所說的第三人稱及第一人稱的切換:在看這部MV時會不自覺地注意角色的表演,但戴上 VR 設備後,反而是觀眾被綑綁在這場景裡,觀眾即成了主角的一部份。

 

討論到 VR 之於紀錄片的關係,拍攝紀錄片時被攝者看到鏡頭出現時,可能會改變平常的行為。這在傳統的拍攝上,或許是能夠避免的,但在360攝影機的拍攝下,該透過何種方式,讓被攝者呈現最自然的狀態?另外,當透過VR這樣的媒材,畫面是需要安排調度的,這樣的「真實影像」是否真實,這樣還算是紀錄片嗎?

 

「雖說〈我的敘利亞鄰居〉是紀錄片,我們拍攝時的狀態是非常像劇情片的,但依據的背景都是真的,人物是真的,發生的事是真的。我們是在重現已經發生過的事,所以對我來說這是紀錄片的最後底線。紀錄片的類型很廣泛,但若要在VR中做到完全真實,難度會變得更高。拍攝的過程並非只將攝影機置於一處,讓他們對著攝影機演戲;而是要在現場,以對話的方式,幫助他們分散對攝影機的不安。我也會在現場等待主角們自然而然的變化,除了一些我得介入影響場面調度的情況外,我傾向以他們正自然發生的事件,來找攝影機合適的位置。」

 

當天會後觀眾與導演的討論相當深入,不論是業界夥伴對於導演過去帶著一體機跨國拍攝的讚嘆,或是一般觀眾對於〈我的敘利亞鄰居〉影片本身的反饋,都讓現場與會的朋友們獲益良多。由 VR FILM LAB 策劃的【未來浸行式】系列講座,每個月都會邀請業界創作者為大家深入探討沉浸式體驗的不同面相。7/29(三)我們將邀請到必應創造的創意形象總監馮建彰分享「5G浪潮對影像製作的影響與未來想像」,有興趣的讀者歡迎到 VR 體感劇院官方網站查詢,也歡迎更多的讀者來到 VR 體感劇院與我們一起分享你對於沉浸式體驗的不同看法。

❑ 講座時間:2020/7/29(三)14:30-16:30(活動前30分鐘開放入場)

❑ 講  者:馮建彰(二馬)/必應創造股份有限公司 創意形象總監

❑ 講  題:5G浪潮對影像製作的影響與未來想像

❑ 地  點:VR體感劇院 360影廳(鹽埕區大義街 駁二大義區 C9倉庫)

❑ 報名方式:線上報名連結